今天又是有些许冷清的一天,由于天启研究所坐落于天渊国东部常年积雪的雅哈木高原上,尽管研究所内有暖气提供,但外面呼啸的寒风总是能够让人在精神上感觉莫名的寒意。
老何回想起昨晚黎铭所说的话,也许是曾经发生了他相当难忘的事情,他不愿意再讲下去,直到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都相当低靡。
“黎铭,你跟我过来一下。”仓库门口站着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他是管理研究所内基层劳动力的负责人。
“老黎,你去吧,这边有我在呢。”老何说着就接过黎铭手头上的工作,自顾自地埋头做了起来。
负责人领着他经过一条条走廊,空荡荡的走廊让黎铭不仅怀疑这里做的是不是什么可怕的研究。跟着负责人的步伐,黎铭感觉研究所内复杂的路线简直堪比蜿蜒曲折的河流,研究所的内部与外部隔绝这么大的距离,至少也能判断出研究所内实验的危险性了。
一直走在前面默不作声的负责人突然开口道:“待会不管遇到了什么,都不要问,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这一番言辞让黎铭稍微有些在意接下来可能会遇到的事情。
他们来到一间空旷无比的房间,但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间房间没有任何设施,空荡荡的地板上只有一滩奇怪的绿色液体,以及一个两米高的被密封袋封死的方形物体。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黎铭被这股气味熏得皱紧了眉头。
“龙酱,你带人来啦。”房间内一个看起来十分儒雅随和的怪人向负责人笑嘻嘻地打招呼,这个人衣衫不整,全身的衣服十分松垮地搭在身上,而更显得格格不入的是一双粉色的兔子拖鞋和半透明的黑色墨镜,总之给黎铭留下了相当恶心的印象。
“接下来还有研究要做,你在这里摸鱼没事吗。”负责人严肃的形象和这个人形成了强烈对比,很难想象他们是在这里共事的人。
“龙酱别老是把这些不好听的话挂在嘴边嘛,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没问题的。”
“怎么样随你,只要别拖延实验进度,这场实验究竟有多么重要,你心里应该还是有点数的。”负责人不想再把对话进行下去,他转身跟黎铭说,“黎铭,你跟着这个家伙走,带上推车,他会告诉你怎么做。”话毕,负责人转身离开了房间,另一个人也很热情地叫黎铭跟随他。
黎铭没有多言,推上推车走向了实验室内部。“来之前龙酱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啊,比如关于这个实验室修建的目的之类的。”
“没有。”
“那还真是遗憾呢,明明那么有意思的说。”
此时,黎铭明显地察觉到推车上的方形物体震动了一下,虽然不是很剧烈,但基本可以确认,这里面装的……是活物。震动所发出来的声响让黎铭的脚步都放慢了不少,而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却只是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样。
黎铭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他想起负责人之前说的——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问。因此他只能把那个可怕的想法埋在内心。
很快,在那个人的带领下,黎铭来到了一间大门前,钛钢制成的铁门在两人身躯的衬托下犹如一位屹立不倒的钢铁巨人,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让黎铭有些发毛。
那个人从上衣兜里取出一张身份卡,经由门口识别仪器的扫描后,这扇铁门缓缓开启,眼下不知道为什么让黎铭想起了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开启远古遗迹大门的场面,虽然没有电影里跳出什么不可名状的奇异生物的桥段,但是里面在昏暗灯光下工作的机器还是能给黎铭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在动力的驱使下,这些钢铁机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处理工作。“把推车送到最里面就行了。”那个人站在门口等候着,目前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不出意外的话,他待会能看到黎铭带一个相当有趣的表情从里面出来。
随着黎铭的逐渐深入,曾经身为士兵的他明显地察觉到了来自周围的视线,微弱的呼吸声,痛苦的低吼声。不管是声音,腐肉的味道混杂浓烈的血腥味,让黎铭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在进行的,是一场庞大的非人道实验。但是为什么负责人还有门口的那个怪人会把这些信息有意无意地透露给自己这样一个在研究所外部工作的基层人员……就好像是故意要展示给他看一样。
哪怕曾经的他侥幸在死人堆里活了下来,哪怕曾经他确确实实地见到了尸横遍野的场面,接下来的场景对于黎铭来说实在是永生难忘……
推车上的方形物体突然发生剧烈震动,黎铭无法想象究竟是有什么生物被关在里面,剧烈的震动让推车直接脱离了他的手,并以相当快的速度撞向了一侧同样被密封的方形物体。
强大的反冲力顷刻间摧毁了方形物体的框架,里面的生物却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力气一样不再动弹。黎铭知道,只要撕开那层密封膜,他就能知道这间研究所的真正面目,但是理性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是他能够干涉的,哪怕知道了这间研究所的真面目,对于平凡人的自己来说也无济于事。
况且,他一直都知道,门口的那个人在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如果只是看个热闹的话,结局不论是什么对于自己的处境都无所谓;但要是负责监视自己的话,任何可疑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自己脖子上的那柄刀刃。
黎铭迟疑了半晌,最终还是选择把推车推到指定位置,只要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就没有问题了。他反复地这样思考着,试图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袋子里面传来的声音分散开来。
低沉、嘶哑的只言片语敲击着黎铭的耳膜,短短几个字中饱含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救……我……救……我……”
每个字在此刻仿佛化身为不可抵御的毒针,锋利的针尖轻而易举地击穿他的神智,猛烈的毒逐步侵蚀他的精神。他的五官扭曲着,……这个场面,难道就是门口那个变态想要看到的吗……
……
那一天,死里逃生的黎铭带走了赵强最宝贵的东西,而他也发现,在那张照片的下面,却是一幅美丽的图画,画上的女孩在樱花的簇拥下笑得无比灿烂,无比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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